我悄无声息地孕育了那个恶名昭彰之人的后代,让所有人大跌眼镜。那个恶棍四处搜寻我的踪迹。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士,泪眼婆娑杭州市西湖区南方职业培训学校,递给我一张机票,急切地说:“赶紧离开,我那儿子绝非善类。”
然而,命运弄人,我穿越到了故事中,成了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坏女人。
幸运的是,只要我完成故事里的任务,我就能回到现实世界。
按照剧本,我得给自己下点药,然后去诱惑男主角。
结果,男主角把我赶出了房间,从此我名声扫地,人间蒸发。
我确实吃了药,身体像被火焚烧一样,脸上泛着红晕,躺在床上。
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走来,掀开被子,用力抓住了我的下巴,声音低沉而沙哑。
“这么急不可耐,是吗?”
那一刻,我感到天旋地转,只看到男人血红的眼睛和性感的喉结。
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腕。
天哪。
男主角怎么没有把我推开。
直到阳光透过窗户,洒下刺眼的银色光芒。
我浑身疼痛地醒来,抱着被子发呆了很久。
我终于艰难地接受了现实。
不行,我得赶紧离开,不能影响小说的结局。
床上的男人突然翻了个身,露出了清秀的半张脸。
他的鼻梁高挺,眼窝深邃,长长的睫毛温顺地贴在眼睛上,眼皮上有一颗鲜红的小痣,给他英俊的脸庞增添了一丝风情。
我愣住了。
我睡的这个人,是我十多年来一直称呼为哥哥的徐慎。
我跑得更快了,连鞋子都没穿。
开玩笑,不跑难道等着被他五马分尸吗。
徐慎。
在小说里,他是最强的反派,也是死得最惨的角色。
自从那晚徐慎昏睡后,我就一直心神不宁。
徐慎向来不沾女色,那晚他身上酒气冲天,显然是喝多了。
我不禁疑惑,他是否还记得那个在他脸上留下吻痕的人是我?
为了一探究竟,我决定给徐慎的妈妈打个电话。
「阿姨,徐慎在家吗?」
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,然后才回答。
「昨晚聚会结束后他就不见了,宁宁,我听你妈妈说你昨晚也没回家,你去哪儿了?」
我一时语塞。
「哈哈,阿姨,最近家里都还好吗?」
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「宁宁你等一下,徐慎回来了,我让他接电话。」
「徐慎,老实说,你是不是对宁宁做了什么?不然她怎么都不叫你哥哥,直接叫你的名字?」
我猛地挂断电话。
亲爱的阿姨,我害怕,也心虚。
在C市,徐慎是个传奇人物,温文尔雅,很少发火,即使在竞争激烈的商界,也很少有人能说出徐慎的不是。
只有我这个看过小说的人知道,徐慎其实是个偏执狂,占有欲极强,还有点变态。
他平时的风度翩翩都是装出来的。
对了,他还有很严重的洁癖。
如果知道是我让他脏了,我还有活路吗?
接下来的半个月,我提心吊胆,瘦了四五斤。
好消息是,徐慎这段时间没有联系我,看来他并不知道那晚的人是我。
我看到了一线生机。
但这段时间我还是吃不下东西,吃什么吐什么。
阿姨担心我,带我去医院检查。
看到检查单上疑似怀孕的诊断,我愣住了。
「怀孕了?宁宁,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,怎么不告诉我?对方是谁,我认识吗?」
阿姨兴奋地围着我转。
我想说,孩子是您儿子的,您信吗。
徐慎的孩子,我不能留。
看完医生,我再三叮嘱干妈,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,尤其是别让徐慎知道。
趁着夜色正浓,我悄悄打了个车直奔医院。
「大夫,我这肚子里的孩子能打掉不?」
虽然觉得扼杀一个无辜生命挺残忍的,但我自己都不属于这个世界,迟早要回去,何必再添个牵挂呢。
再说了,没爹没妈的孩子最可怜。
医生平静地问我:「是选择手术还是药物?」
「都行,您看着办。」
「家属来了吗?」
我轻轻拍了拍肚子。
「没了。」
医生终于抬头,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。
「明天白天来做个全面检查,如果没问题,我就给你开手术单。」
走出医院,我一眼就看到了路边那辆不起眼的宾利,还有靠在车边的徐慎。
真是巧了,他看到了我手里的检查单。
「不舒服?」
「嗯,月经有点乱。」
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了个谎,赶紧把检查单塞进包里。
徐慎沉默地盯着我,眼神深邃。
难道他发现了什么?
一阵冷风吹过,我不禁打了个寒颤,紧接着,一件带着徐慎体温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。
徐慎低头,从上到下,一颗颗扣好纽扣。
我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鸡鸭,被魔鬼掐住了脖子,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扣好最后一颗纽扣,徐慎凑到我耳边。
「宁宁,别对我撒谎,行吗?」
徐慎的笑容温柔,轻轻闭上眼时,那颗红痣在夜色中更加妖娆,就像荆棘中的玫瑰,美丽却暗藏危机。
小说里那些反派囚禁折磨主角的画面在我脑海中一一闪过。
冷汗一滴滴地往外冒。
徐慎轻轻抚摸着我的脸,嘴角微微上扬。
「很冷吗?看你抖得这么厉害。」
我被硬拽着塞进了车里,心里直犯嘀咕,以前咋没觉得徐慎这么让人胆寒呢?
记得第一次见到他,他才九岁,被几个小屁孩摁在地上,揍得那叫一个惨。
我气得浑身发抖,大吼一声“停手”!
那个最凶的小子,还敢龇牙咧嘴地冲我嚷嚷:“就你,还想帮这野孩子?”
我一怒之下,一脚踢过去,完美展现了恶毒女配的霸道。
“你们打架就打架,别弄脏了我的衣服,这可是限量版,你们赔得起吗?”
小屁孩们吓得四散逃窜。
我一挥手,让身后的保镖们退下。
泥地里的徐慎,慢慢撑着地站起来,脸上的血和泥混在一起,看着就让人心疼。
他那双深邃的眼睛,沉默而顺从,真像一只受伤的小土狗。
我心想,这家伙就是将来的大反派?
小徐慎就像认定了我一样,我走哪儿他跟哪儿。
他身上的血滴得满地都是,我都想,这血要是拿去卖,得值多少钱啊。
我停下脚步,对他说:“别跟着我,你长得不好看,我对你没兴趣。”
可他那眼神,直勾勾的,看得我头皮发麻。
这剧情,怎么有点似曾相识?
救反派于水火,然后成为他永远得不到的白月光……
我立刻警惕起来,全身上下都写着“拒绝”。
小徐慎默默地走到一边,捧起水洗了洗脸,然后慢悠悠地走回来。
他那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,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,眼底的冷峻和干净,让人印象深刻。
尤其是他鼻梁上的那道伤痕,给他的脸增添了几分野性。
我心想,这反派长得还挺帅的。
“我不难看。”他的声音沙哑,眼神里闪烁着光芒。
“对,你好看,但你再好看也是个注定要死的反派。”
我心里想着,谁愿意和你组CP啊。
他低下头,蹭了蹭脚边的小石子,声音更低沉了:“我……我需要一点钱。”
“我会还你的!”
他急得眼圈都红了,紧张地揪着袖口。
我心想,多大点事啊,一挥手就给了他十块钱。
“记得还我,还要加利息。”
虽然我账户里有几千万,但该省的省,该花的花,这样才能细水长流。
“谢谢你。”他接过钱,露出了一个短暂的微笑。
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,像个简单快乐的小少年。
时间一晃,十多年过去了,那个单纯的小男孩,已经变得让人捉摸不透。
“在想什么?”长大的徐慎突然凑到我面前,吓了我一跳。
“我在想,你还没还我那十块钱呢。”
十多年的利息,那可不少啊,说不定我还能再上一个台阶。
徐慎被我逗笑了,一路上都没说话。
车里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,我立刻伸手按住。
在反派的车里接他死对头的电话,除非我活腻了。
“怎么不接?”他问。
“骚扰电话。”我随口敷衍。
“许嘉铭,我看到了。”徐慎停下车,手搭在方向盘上,敲了几下。
“接吧。”他说。
“需要我回避吗?”我问。
他的眼神冷冷的,露出一抹冷笑。
我记得上次他这么笑的时候,第二天陈氏集团就破产了。
男主,对不起了,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。
我接通电话,许嘉铭就破口大骂:“温宁你是不是有病?明天再不来上班你就给我滚蛋!”
按照小说的设定,我还得继续当他的秘书。
但现在这情况,恶毒女配和反派都睡在一起了,我还做个屁任务啊。
当初为了扮演好舔狗角色,我给他当了半年秘书,一分钱工资都没拿到。
连劳动合同都没签,全凭我舔他。
“许嘉铭你等着收律师函吧!”我挂断电话,把他的号码拉黑。
徐慎低声笑了,眉眼间满是愉悦。
“我认识一些不错的律师,推荐给你。”他说。
他动作很快,连夜把律师的微信号推给我,好像生怕我会后悔。
我正忙着加好友,许嘉铭的微信消息又弹出来了。
“你存心搞我是吧?”
我回了个“傻逼”,正要删除他,他又发来一条消息。
“温宁,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秘密爆出来?”
「昨晚你和徐慎一直在一起吧?」
「你猜猜,如果徐慎知道了这些,你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?」
许嘉铭发完这两条信息,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。
「妈妈,今晚我就要启程了。」
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反派,再不走,我可能就要命丧黄泉了。」
机场大厅里冷清,深夜离家的人寥寥无几。
我正准备买票。
突然,一个披头散发、跌跌撞撞的身影朝我跑来。
「宁宁,快跑!」
徐慎的妈妈是 C 市最时尚的贵妇,每次出门都打扮得优雅美丽,我从没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。
「干妈,怎么了?」
徐慎的妈妈眼中含泪,又惊又恐,手指颤抖着,把我往安检处推。
「宁宁,徐慎……徐慎他!」
「总之你快走,越远越好,永远不要被他找到!」
直到飞机起飞的那一刻,我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怎么故事突然变得这么悬疑。
我在一座美丽的小城暂住,手里有钱,再加上许嘉铭违反劳动法赔给我的一大笔钱,请了个佣人玛丽,日子过得很滋润。
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,自己过得舒服,也很关心国内外大事。
听说男主最近很惨,因为被爆出劳动纠纷,公司形象受损,股东会上许嘉铭被批得很惨。
他一不高兴就会找人发泄,大半夜给我发微信。
「徐慎现在满世界找你,我就不信你能躲一辈子。」
「你肯定不知道,我告诉徐慎你怀了他的孩子时,徐慎是什么反应。」
无聊。
我直接把这个话痨拉黑了。
徐慎能有什么反应?无非是:女人,下面几种死法你选一个吧。
我摸了摸越来越圆的肚子,不禁感慨:「宝贝,你爸爸是个变态,你一定要遗传妈妈的善良、美丽、聪明和大方啊。」
是的,孩子没有打掉。
经过一系列检查,医生说我的体质太差,流产有风险,阴差阳错,这个孩子不得不留下。
从此,默念十遍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成了每晚的胎教。
这个孩子也很乖,从不闹腾,但或多或少影响了我的爱情运。
比如住在隔壁的混血帅哥,浑身散发着与这座破败城市格格不入的男性魅力。
每次看到我都会脸红,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,又变得黯淡。
那天我产检回来,混血帅哥满脸羞涩地站在楼下,旁边还有房东黄大妈。
黄大妈热情地拉起我的手。
「你还这么年轻,就不打算给孩子再找个爸爸?」
混血帅哥用蹩脚的中文,脸红耳赤地说:「前段时间温小姐给我补习中文,不知不觉中我就被温小姐的美丽和真诚所吸引。」
我想起来了,为了给娃赚奶粉钱,确实给他补过半个月的中文,但这帅哥太笨了。一个单词翻来覆去问我好几遍,我烦了,就让玛丽把人拒之门外。
「温小姐能不能给我一个照顾你……和孩子的机会?」
帅哥话音刚落,肚子里的孩子突然踢了我好几脚。
看来要多个爸爸了,这孩子高兴得不得了。
黄大妈把我拉到一边,附在我耳边轻声说:「小宋在国外有好几处庄园,特别有钱,而且我听说外国男人,那方面都很厉害。」
黄大妈挤眉弄眼地冲我笑。
我差点说不出话来,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「算了吧,我家那个死鬼生前就很小气,要是知道我这么快就另觅新欢,爬也会爬上来把新欢掐死。」
帅哥一脸失落:「那就让我请温小姐吃顿饭吧,这次可以不要拒绝我吗?」
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。
知道我怀孕不能喝酒,帅哥特地为我准备了果汁。
还挺贴心的,我拍拍肚子。
「小家伙别踢我,等你出生我就立马给你找个爸爸。」
我晃晃杯子,这饮料还挺好喝的。
「哦,迷药味的橙汁。」
帅哥笑容灿烂,一口汉语比我这个地道的中国人还地道。
该死的,我被迷晕了。
当我从睡梦中惊醒,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,像一只待宰的羔羊,嘴里还被塞了一块脏布。
四周昏暗而寒冷,这地方我似乎在哪儿见过。
这不是我家的地窖吗?
真是胆大包天。
「嘿,你醒啦?」
宋瑞手里夹着烟,斜眼看着我,脸上挂着轻佻的笑容,和那个曾经害羞的混血帅哥简直判若两人。
这演技,可以拿奥斯卡了。
我拼命摇头,嘴里发出呜咽声。
他随手拿掉我嘴里的布,轻蔑地抬起我的下巴:「想说什么?」
「把烟掐了,我肚子里可是有你的种,你还有良心吗?」
显然,道德绑架对这帮人没用。
宋瑞用力捏着我的脸,冷笑道:「你肚子里的是我的?」
「差不多得了,咱们还得靠这娘们儿换钱呢。」角落里的一个同伙粗声粗气地说。
宋瑞不情愿地掐灭烟,斜了我一眼。
「温小姐真是临危不乱,佩服。那你说说,你在徐慎眼里值多少钱?」
他用脚尖顶住我的肚子,慢慢用力,眼神阴狠。
「不知道,徐慎会怎么看?」
原来是想敲诈徐慎。
「那你们可打错算盘了。」
我强忍疼痛,故作轻松地说:「徐慎恨不得杀了我,你们拿我要挟他,没门。」
绑匪们没理我,开始争论该向徐慎要多少钱。
「先打电话。」宋瑞下令。
过了一会儿。
「没人接。」
宋瑞挑眉:「再打!徐慎不是安排了那么多人保护她吗?他不可能不管。」
我听了这么久,还是不明白,徐慎心爱的女人,难道是指我?
又过了一会,打电话的绑匪脸色难看。
「还是没人接?」宋瑞咬牙切齿。
「不是,我听说徐慎……好像快不行了。」
「……」
「消息可靠吗?那赎金怎么办?这女人怎么办?」
「别慌!」
宋瑞冷笑:「就算徐慎死了,他也不会不管他的宝贝,咱们的青梅竹马情谊,足够徐家拿出一个亿。」
我惊讶地说:「你知道的真多。」
连我和徐慎是青梅竹马都调查到了,这职业素养可以。
徐瑞大笑,手指慢慢掐住我的脖子,像一条毒蛇。
「好好看看我这张脸,熟悉吗?」
我忍着疼,仔细端详。
整容的痕迹在厚厚的妆容下若隐若现,这张脸让我毫无印象。
「温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。」
宋瑞正要说话,地窖的铁门被敲响。
是我的玛丽!
我看着她给宋瑞一伙人送菜送饭,心里五味杂陈。
宋瑞嘲讽道:「死到临头还指望你的佣人?」
玛丽察觉到我的目光,羞愧地说:「对不起,但他们给的钱太多了。」
在我心如刀绞的目光下,绑匪们吃得津津有味。
宋瑞擦了擦嘴,正要再嘲讽我几句。
突然,他两眼一翻,晕倒在地。
他身后的两个同伙也应声倒下。
玛丽吹了声口哨,从暗处走出三个壮汉,把宋瑞等人捆得严严实实。
「对不起夫人,让您受苦了。」玛丽扶我起来,解释道。
我竖起大拇指。
「这招谍中谍玩得漂亮,这些大哥也是你叫来的?」
玛丽沉默了片刻。
「其实,我们都是徐先生的人。」
我也沉默了。
原来是谍中谍中谍。
玛丽摸了摸鼻子:「徐先生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您,让我们务必让您在孕期过得舒心、安心。」
我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徐慎早就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?
我逃了这么久,原来都是徒劳。
「绑匪所言不虚,先生目前处于昏迷状态,生死难料,夫人,请您随我们一同返回。」玛丽的声音中带着沉重。
我毫不犹豫地应道:「没问题。」
对于玛丽所说的徐慎生死未卜,我心中早有数。这种谎言,对于我这个了解剧情的人来说,根本不足为虑。
但说实话,我最反感的就是被人愚弄,哪怕是反派,我也绝不会示弱。
玛丽带着绑匪们高兴地离开,一边打电话召集同伴们一起返回C市。
「夫人好!」我惊讶地看到面前整齐排列的二十个壮汉。
「你们平时都隐藏在我身边?」我好奇地问。
「不是的,夫人,我们还有八位兄弟在医院附近。」他们回答道。
真是厉害。
「夫人,这些绑匪是否要带回去让先生处理?」他们询问道。
宋瑞还昏迷在地上,身上脏得像抹布一样。
「交给警察处理吧。」我说道,带回去还要多花机票钱,他们值得吗?
至于回去,也没什么好收拾的。来时一无所有,回去时却满载而归,身后跟着三十个肌肉男。
我本以为玛丽在骗我,没想到徐慎真的病倒了。在医院昏迷了一个星期,各项生命指标都正常,但人就是醒不过来。
闭着眼睛的徐慎没有反派的暴戾,反而显得十分乖巧,长长的睫毛和小红痣相得益彰。
「唉,你要是没走歪路该多好。」我自言自语道,如果他能好好扮演深情男二,哪怕是女主的备胎,也比当早死的反派强。
我托着下巴,守了很久,也没见徐慎有醒来的迹象。
「再不醒,你的孩子就要叫别人爸爸了!」我故意在他耳边说,心里筛选着孩子新爹的人选。
这时,徐慎突然睁开了眼睛,黑漆漆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,仿佛眼中有汹涌的海浪,充满了复杂的情绪。
我讪笑着往后挪了挪凳子。
「我刚让肚子里的孩子和你打招呼呢。」我解释道。
徐慎眼疾手快地握住我的手腕,眼中的浓雾散去,他皱着眉头看着我,目光中带着茫然和防备。
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「你还记得我是谁吗?」我问道。
他紧紧地盯着我,没有说话。
我心中暗喜,该不会是失忆了吧。
我兴奋地按响了呼叫铃,医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。
医生围着徐慎问了很多问题,如果是平时,徐慎早就不耐烦了。但现在他躺在床上,医生问一句答一句,像个乖宝宝一样。
「温小姐,经过我们的诊断,徐先生的记忆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错乱。」医生斟酌着说。
「能治好吗?」我问道。
「我们会尽力的。」医生回答。
床上的徐慎似乎没听懂医生的话,安安静静地在助理的照顾下,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,时不时地掀起眼皮看我一眼。
我来了兴致,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。
「小朋友,想不想吃棒棒糖呀?」我逗他。
「喊声阿姨,就能吃到甜甜的棒棒糖哦。」我继续逗他。
徐慎放下汤匙,看了一眼五彩缤纷的棒棒糖,又侧眸去看他的助理。
「温小姐。」助理痛心疾首地说,「您不能在这种时候欺负徐总。」
「谁欺负他了?」我不服气地撕开包装纸,把糖放进自己嘴里,咬得嘎嘣响。
馋死徐慎!
可惜没多久我就困了,只能在玛丽的搀扶下回到休息室。
也许是心里惦记着徐慎,我醒得特别早。想着趁助理不在,可以好好逗弄失忆的徐慎。
没想到推开门,正巧看到徐慎坐在床上,手里捧着一本书。
听到声响,他朝我这边看过来,神色平静。
我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。
果不其然,在看到我的那一刻,徐慎合上了书。
「宁宁,过来。」他平静地说道。
「你的记忆都回来了?」我抓着门框,心里一片冰凉。
这医院是咋回事,电视剧里男主失忆能演个二十集,怎么徐慎一觉起来就全记起来了?
「宁宁不进来,是想让我过去抱你吗?」他假装要掀被子。
行,但真没必要。
我垂头丧气地慢慢挪到床边。
「怎么,看到我记起来了,宁宁不高兴?」
也不是不高兴。
说实话,徐慎一直对我挺好的。
小时候他牵着我的手带我去学校。
放学后我吃着他给我买的冰棍,坐在花坛边扑蜻蜓,他自己却在教室里帮我做值日。
他的零花钱都用来给我买吃的玩的。
高中秋游时大巴出车祸,所有人都慌了,是徐慎冒着危险冲进车里把我救出来,紧紧抱着我,一遍又一遍地拍着我的背安慰我。
那次他胳膊被烫伤了,留下了难看的疤。
他真的把我当妹妹一样宠着。
正因为这样,那晚发生的事,让我更没脸见他。
我摸了摸肚子,里面有个小家伙,感觉既陌生又新奇,但一点也不讨厌。
「徐慎,那晚我们都喝多了,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?」
「什么都没发生过。」徐慎慢慢重复着这句话。
「你希望那晚是许嘉铭进去的吧。」
徐慎轻轻摸着我的脸,让我感到一阵酥麻。
我沉默了。
这些事他想查,简直易如反掌。
「宁宁,看着我。」
他双手托着我的下巴,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笑容。
「宁宁真单纯。」
「喝醉的人是不会对你做那种事的。」
徐慎低头,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。
我愣住了。
额头像被火烫过一样。
回过神来,我立刻推开徐慎,逃了出去。
跑到门口,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——
徐慎被我推倒在床上,远远地对我笑。
完蛋。
失忆症好了。
人疯了。
我迷迷糊糊地被玛丽扶上车,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。
醒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。
房间很香,但不是我的,也不是徐慎的家。
玛丽端着牛奶进来,我已经在窗边看了很久的风景。
「夫人,先生说您生产前都住在这里,先生安排了专门的医护和保姆照顾您。」
「我不能出去?」
玛丽低头:「先生在这里为您准备了最好的一切。」
明白了,这是要软禁我。
我摸了摸额头,那里好像还有余温,烫得我手心发热。
连心跳都变得奇怪了。
该死的徐慎,真是莫名其妙!
在别墅里嗑了一下午瓜子,把厨师大哥、洗菜大婶的工资都摸清楚了。
好家伙,比我上辈子在写字楼里当白领的工资还高两倍。
玛丽笑着说:「先生多给我们工资,也是希望我们能更认真地照顾夫人,先生真的很爱您。」
「是啊,我还没见过这么疼老婆的男人呢。」大婶也跟着附和。
「夫人您看看这些菜,都是您爱吃的,先生一早就让我们准备了。」
徐慎爱我?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我都忍不住笑出声。
徐慎在意的是他的孩子吧。
母凭子贵,母凭子贵。
大概是怀孕的缘故,我最近特别嗜睡,一天有将近一半时间都在睡觉。
徐慎一次也没来看我,让我更加确定了一个想法。
在他眼里,我就是个生育工具!
生气对胎儿不好,玛丽建议我找点事做,打发时间。
「我什么时候能出去?」
我掀开窗帘一看,别墅楼下围了一大圈保镖,日夜两班倒,好像生怕我偷跑出去。
玛丽拒绝回答,转头给我找来了画架和颜料。
上辈子我爸爸是个赌鬼,家里所有的钱都被用来还赌债,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孩子周末抱着画板在公园画画。
直到穿进小说,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报了个美术班。
画得最多的就是徐慎。
从他十岁一直画到高中毕业,手机里他的画像比我的自拍还多。
但自从他过完十八岁生日,就再也不准我给他画画了。
我们的关系慢慢疏远了。
直到我进了男主的公司,徐慎对我的态度就更冷淡了。
唉,男人心,海底针。
我拿起画笔,想了一会儿,脑子里突然闪过宋瑞那张崎岖的脸。
如果按照骨相去画,再根据整容部位一步步重建整容前的相貌......
我停下笔,看着纸上的人脸。
也许,我真的认识他。
徐慎,五岁时被拐卖,新父母有了亲生骨肉后,便对他这个养子百般虐待。
村里的孩子们见状,纷纷效仿,骂徐慎是野种、狗杂种。
其中,一个叫宋天的男孩最为恶劣,他领着一帮小兄弟,对徐慎进行凌辱和殴打,成了家常便饭。
我记得原著中,宋天的结局也很悲惨,被权势日增的徐慎折磨得不成人形。
如果宋瑞就是成年后的宋天,那他应该早已被徐慎除掉,又怎会有整容、成为绑匪的机会?
小时候,我也曾与宋天有过几面之缘,大多是在他欺负徐慎时被我撞见,然后被我狠狠教训一顿。
最后一次见到他,是在林子里逃窜,逢人便说徐慎掐死了大黄。
大黄是徐慎养父母家的狗,也是徐慎最好的朋友。
徐慎被养父母打得遍体鳞伤,却咬紧牙关,死也不说出大黄的埋葬地。
因为一旦说了,大黄就会变成餐桌上的食物。
所以他宁愿被打到吐血,也不肯松口,目光冷冽地盯着宋天。
那一刻,我意识到书中的反派也是活生生的人。
大黄被宋天掐死,徐慎日后报复也在情理之中。
对其他人来说,大黄只是一条年迈的狗,但对徐慎而言,却是童年的第一缕温暖。
我一时同情心泛滥,想尽办法让徐慎的妈妈提前找到他,将他接回家抚养。
难道这也改变了宋天的命运?
徐慎的电话打不通,我只能把画像交给玛丽。
「夫人,宋瑞越狱了。」
「但现在已经被捕,夫人您放心。」
别墅内外的严密安保,迟迟不现身的徐慎,让我心中生出一丝不安。
玛丽欲言又止。
我第一次对她冷脸:「立刻让徐慎过来,告诉他,如果他不来,我就带着他的孩子从楼上跳下去。」
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,玛丽立刻拨打电话。
不到半小时,徐慎匆匆赶来。
但他坐在轮椅上,左腿缠着厚厚的纱布。
或许是太急,一向精心打理的头发也变得凌乱。
「宁宁,听话,过来。」
他一边转动轮椅,一边向我张开手臂,一向冷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。
「你别过来!」
我坐在窗边,随手拿起抱枕,不偏不倚地砸中他的脑袋。
「你说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宋瑞就是宋天?」
「他越狱后我才查清楚。」
「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?」
徐慎捡起地上的抱枕,拍干净上面的灰尘,递给我。
「外面很危险,但现在安全了。」他嘴角微扬:「宁宁想去哪,我都陪着你。」
「谁要你陪了?」
我哼了一声,慢悠悠地从窗户边下来,却被不知何时挪到这儿的徐慎一把拉进怀里。
心脏狂跳,仿佛要跳出胸腔。
肚子被他紧紧护住,但我明显感觉到身后的衣服湿了,是徐慎大腿上的伤口裂开,满眼的白色刺得眼睛生疼。
徐慎紧紧抱住我,目光冷冽。
「把窗户封死。」
玛丽走进来,帮我换衣服。她已经怀孕八个月了,肚子高高隆起,手脚变得笨拙,自己照顾自己都困难。
当然了,有别人帮忙,谁还想自己动手呢。
玛丽默默地收拾好一切。
"夫人,先生知道宋瑞逃狱后就一直担心他会来伤害您,所以特地给您安排了这个住处,派我们二十四小时保护您。先生怕暴露您的行踪,所以才一直没来看您,但每天都要求我们汇报您的一日三餐、一言一行,生怕您过得不舒坦。"
我知道玛丽每天都会观察我,但没想到是因为徐慎的关心。
嘴里涌出一股陌生的涩意,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滋味。
"看来,他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。"
"不是的夫人,"玛丽摇头。"先生从没提及过孩子,只让我们一心一意照顾您,每天要在餐桌上摆最新鲜的玫瑰,务必让您每天都开心。
"宋瑞一直没出现,先生担心拖的时间长了您不安全,所以才甩开保镖自己以身犯险擒获宋瑞。"
我摸着肚子,觉得有些不可思议,徐慎竟然默默为我做了这么多?
"够了玛丽,"我打断她的话:"我承认你是个合格的助攻,但是现在我困了,想睡觉。"
刚刚闹了那么一场,困得我眼皮都在打架。
醒来时房间黑乎乎的,窗户被钉死,我一时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。
"醒了?"徐慎嗓音低哑,蓄着几分缱绻。
"唔,"我往被子里缩了缩。
奇怪,听到徐慎的声音我竟然会脸红,还好房间里视线昏暗。
"我再睡会,"我捂着嘴佯装打哈切,把脸埋进枕头里装睡。
徐慎沉默了一瞬。
"别装睡,起来走走。"
他大手伸进被窝,熟练地托起我的腰扶我坐起来,又垂眸认真地给我穿好袜子。
被书里杀人如麻的反派伺候,感觉还挺奇特。
我舔了舔唇,抬脚踢向他没受伤的那只膝盖。
"玛丽说你喜欢我,真的假的啊?"
徐慎动作微顿。
漆黑的房间里,我只听到自己怦怦乱跳的心,还有被兀自按压住的不知名期待。
"假的,"徐慎拍拍我的小腿,"另一只脚。"
说着又动作轻柔地给我套好最后一只拖鞋。
"哼,我就知道,你只是拿我当生育机器。"
我又踹向徐慎的膝盖,这次被他紧紧握住了小腿。
温热的指腹带着薄薄的茧,顺着肌肤纹路一路向上摩挲,触电般的颤栗顺着毛孔传进四肢百骸。
徐慎蹙眉:"谁家生育机器这么会撒娇?"
撒娇?
我可去你的吧。
"我这是在质问,质问你懂吗!"
那只大手包裹着我的小腿一点一点轻轻揉捏,呼吸可闻的房间里,徐慎的低沉的声音尤为性感。
"我喜欢谁,宁宁真的不知道吗?"
呵呵,你还学会反问了。
"你喜欢谁我怎么知道,以前还和我说说笑笑,从你十八岁生日那天你就变了,你无情你冷酷,连我让你做美术模特都不肯!"
"宁宁,"徐慎叹了口气,语气无奈:"最后那几次,每次画完,晚上我都会梦到你。"
黑夜里,徐慎的眼眸明亮而灼热,夹杂缠绵的欲念。
"那一年你才十六岁,我觉得自己像个禽兽。"
我一愣。
反应过来后脸彻底红透了。
"所以你后来就躲着我?"
"是,当我正视自己心意后,宁宁的眼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。"
徐慎的语气有些冷然。
的确,后面这几年,我都按照剧情对男主死缠烂打。
没想到白白流失反派这朵桃花。
我有些不敢直视徐慎。
"你去换药吧,伤口又裂开了。"
我推着他的轮椅,这样他就看不到我的脸究竟红成什么样了。
不愧是我,就是聪明。
不过走了两步,我又想起来和小说里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。
"宋天为什么会绑架我,伤害你?"
"几年前,他来找过我,让我看在小时候的情谊上借他一笔钱,我拒绝了,他怀恨在心吧。"
小时候的情谊?
脸可真够大的。
"小时候宋天欺负你打你,还杀了大黄,你就没想过报复回去?"我不禁好奇。
"想过,想过敲碎他的骨头,丢进海里喂鱼。"
的确,是和书里一样的下场。
"那你怎么没那样做呢?"
"因为我记得宁宁和我说过的话。"
"我说过什么了?"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。
"秘密。"
徐慎侧眸看我,微垂的眼尾倾斜出一抹笑意。
徐慎的腿受了伤,自己洗不了澡,助理挤眉弄眼地把衣服递给我,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就是说,你想帮忙没问题,但让一个孕妇伺候人洗澡,是不是有点过分了?
我有点不高兴,把浴巾扔到一边。
浴室装的是磨砂玻璃,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。
怀孕本来就烦,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,更让人心烦。
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一晚的情景……
看着清瘦的徐慎,褪去衣物,却是挺有料的。
浴室门突然被推开,徐慎穿着松垮的浴袍,一手举着毛巾擦头发,缓缓转动轮椅走出来。
凌乱的水珠沿着坚毅的下颌线往下,顺着精致的锁骨缓缓流入浴袍包裹的隐秘处。
微微掀起的领口,影影绰绰地勾人往下窥探。
我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。
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大,徐慎擦头发的动作一顿,抬眸朝我看过来。
「想要了?」
他神情还算平静,拢了拢领口:「你现在的身体,不行。」
可能是我心里有鬼,他这语气我怎么听都觉得是在嘲笑我。
气得我抓起枕头就砸过去。
徐慎笑笑,换了身把身材包裹严严实实连喉结都没露出来的衣服。
我笑了。
把我当狼防着呢。
怀孕最后一个月,我的肚子更大了,连走动都变得困难。
除非公司有特别重要的事情,平时徐慎都会在别墅里陪着我。
今天也是个例外,他要去公司主持会议。
我撑着肚子在楼上走廊散步消食,听到楼下有陌生的声响。
玛丽引着一个年轻女孩走进来。
「夫人,先生忘带文件了,这位小姐过来取。」
玛丽并未让女孩上楼,而是自己去书房取了文件交到女孩手上。
女孩的目光落在我鼓起的肚子上,有些好奇。
我挺诧异。
这标准的杏仁脸大眼睛,还有标志性的眉心一点痣,这不是女主吗?
「你……不是应该在许嘉铭的公司吗?」我惊讶得脱口而出。
「你怎么知道?」
女孩睁大了眼睛,十分懊恼道:「我本来是打算进许氏集团的,但听说公司克扣员工工资,我就没去了,幸好徐总亲自招了我进来。」
「徐慎亲自招你进公司?」
我的脑子瞬间嗡嗡的,连女孩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。
徐慎这是要干嘛?
真想当男配和男主上演二夫争一女的戏码?
肚子一阵阵地抽痛,意识一点点模糊,只看见玛丽惊呼着朝我奔来。
羊水破了。
特么的我被徐慎气到早产。
连什么时候生完孩子都不知道,再次醒来时浑身都痛,尤其看到身旁的徐慎时,更疼了。
「哪里难受?」
徐慎伸手揩去我眼角的泪,嗓子低哑得不像话。
「你滚开。」
我气,更气手边没有东西可以砸他。
「宁宁别生气,刚生完孩子可不能生气。」干妈挤开徐慎凑到我面前,心疼地摸着我的脸。
「都是干妈来晚了,徐慎欺负你了是不是?」
听到干妈温柔的声音,我哭得更狠了。
「徐慎带别的女人回家,故意气得我早产!」
干妈一眼剜过去:「是不是真的?」
「没有,」徐慎叹息:「妈,你先出去,我单独和宁宁说会话。」
干妈走了,病房里静悄悄的。
「我们离婚吧。」
不对,我和徐慎压根没结婚。
「那就先结婚,再离婚!」我凶巴巴地开口。
「不许胡说。」
徐慎从旁边倒了盆热水,打湿毛巾,认真细致地给我擦干净脸,握紧了我的手。
「宁宁,不要说气话。」
「我没说气话,你特地把她招进公司是什么意图?」
凭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,没有一个男人能逃得过女主定律。
病房里只听见滴答滴答的钟表声。
我重重抹了把脸。
徐慎半跪在病床边,仰头看我,眼底有浓浓的自嘲。
「你希望她留在许嘉铭身边是不是?」
「她和许嘉铭在一起,你就能义无反顾地离开这个世界,对吗?」
我简直惊呆了,嘴巴张得老大。
徐慎忍不住笑出声:「我早就料到了。」
「可我明明知道你不属于这里,却还是自私地想要留住你。」
我彻底说不出话来。
「所以你把她叫来,是想阻止我离开?」
徐慎声音沙哑:「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。」
我哑口无言。
「谁告诉你,他们不在一起我就能走了?」
我郁闷极了:「自从那晚睡错了人,我就再也回不去了。」
徐慎惊讶地抬起头,脸上的喜悦仿佛中了大奖。
「你说的是真的?」
我做了个鬼脸:「假的。」
徐慎低下头笑了,但眼眶却渐渐红了。
我看着心里酸溜溜的,感觉心尖上好像有无数蚂蚁在啃。
我吸了吸鼻子:「其实一开始,我并没有打算回去。」
徐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我慢慢卷起他的袖口,指着他手臂上的那朵鲜红玫瑰。
「从你纹上这朵玫瑰的那一刻起,我就不想走了。」
谁能拒绝一个英俊潇洒,为了保护你连命都不要的男人呢。
哪怕他是个反派。
我为什么不能选择和反派在一起。
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,但徐慎却退缩了。
「你后来一直躲着我,对我冷冰冰的,我就在想,还不如回去算了。」
徐慎张开双臂抱住我,轻轻吻着我的头发。
「对不起,是我的错。」
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颈窝。
我伸手拍拍他的背。
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子里,他安慰我那样,试图安慰这个内心脆弱的反派。
「对了,」我抬头问:「我生了个什么?」
徐慎难得沉默地摇了摇头。
「我也不知道。」
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偷听,干妈突然抱着孩子冲了进来。
「是个漂亮的小公主,宁宁快看看,是不是很像你?」
我低头看了一眼襁褓里皱巴巴的小婴儿。
有些嫌弃。
「我觉得,应该是像徐慎。」
我小时候绝对没这么丑。
我看了一眼就满足了,徐慎抱着孩子出去喂奶、换尿布。
干妈笑眯眯地拉过凳子坐下。
「宁宁啊,当初送你离开,你不会怪我吧?」
我来了兴致:「干妈,你当时为什么那么害怕,徐慎怎么了?」
干妈讪笑着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笔记本。
「我不小心翻到了徐慎的日记,我以为他精神分裂,怕他会伤害到你。」
我好奇地翻开第一页。
日记是从徐慎九岁,他认识我的那天开始记起的。
稚嫩的笔迹填满了一页页空白。
「宁宁带我一起玩游戏。」
「宁宁替我打了欺负我的小孩。」
「宁宁帮我找到了家。」
「宁宁说希望我不要做坏事,要做个好人,我会做到的!」
「宁宁说喜欢冷酷一点的男生,什么是冷酷呢?」
「我好像喜欢上宁宁了,怎么办。」
「宁宁会讨厌我的吧,我不是个好哥哥。」
「我自己都开始讨厌这么恶心的自己了。」
……
一笔笔,一页页,记录的都是和我有关的事情。
徐慎真是个傻瓜。
直到翻到最新的几页。
「我做了一个梦,梦里我没有遇到宁宁,我成长得很艰难,我变得不像我了,我甚至……杀了人。宁宁看到现在的我会害怕吧,可是没有宁宁了,她被许嘉铭害死了,我囚禁了许嘉铭和他的女朋友,日复一日地折磨他们。」
「宁宁再也回不来了。」
「我又做了同样的梦,真实到,让我相信这不是梦。」
「或许,这才是真正的我呢?会让宁宁害怕的我。」
「宁宁会死。」
「宁宁会死。」
……
我合上笔记本,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。
干妈担忧地看过来。
「没事,」我揉揉眼睛,努力让自己笑出来。
「徐慎不是精神分裂,他只是……遇见了自己的另一种人生。」
徐慎走进来,一把将孩子塞进干妈怀里,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。
「怎么又哭了,不是说不能生气吗?」
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怒,但给我擦眼泪的动作却格外温柔。
我把日记本塞到枕头底下,双手抱住徐慎的脖子,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。
「你让我哭了好久,回去一定要好吃好喝伺候我。」
「好。」他答应得干脆。
「你让徐然回许嘉铭公司,不要从中捣乱。」
徐慎动作一顿,见我的哭势更猛,忙不迭点头。
「好,都答应你。」
我心满意足了,这辈子把女主还回去,就当弥补上辈子徐慎为我犯下的错误吧。
至于许嘉铭那个暴躁的霸总能不能把人追回来,那就不归我管了。
我抱紧了徐慎。
今生何其有幸,在错误的世界里,遇到了你。
【全文完】杭州市西湖区南方职业培训学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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